《杂阿含经》是汉文大藏经中所保存的“四部阿含”之一,共五十卷,南朝宋时印度来华僧人求那跋陀罗译,收有一千三百六十二部小经。
两汉之际,佛教开始传入中国。汉明帝时,曾派人去大月氏抄写佛经四十二章。这《四十二章经》不是一部独立的佛经,是辑录阿含经要点的“经抄”,其中第六章、第七章均见《杂阿含经》卷四十二,第十七章见《杂阿含经》卷三十四,第二十六章见《杂阿含经》卷四十三,第三十三章见《杂阿含经》卷九,但《四十二章经》的文字,比《杂阿含经》的原文要简略。
《杂阿含经》的单品经传入中国颇早。从汉末至晋末的佛经翻译家如安世高、竺法护等都相继地翻译过。在求那跋陀罗之前,还有三秦时代(公元三五○-四三一年)译出的《别译杂阿含经》十六卷,共收入三百六十四部小经。
南朝宋元嘉十二年(公元四三五年),印度僧人求那跋陀罗经过狮子国(今斯里兰卡),泛海至广州,住在云峰寺。广州剌史车朗报告宋文帝,宋文帝于是派人迎至南京,安住在祗洹寺。求那跋陀罗根据法显从印度带回来的梵文原本,召集义学诸僧译出《杂阿含经》五十卷,后又译出佛经十余部。求那跋陀罗本属婆罗门种姓,因读《杂阿毗昙心论》而改信佛法。出家后学习小乘与大乘教义,尤精大乘佛学,时人尊称他为摩诃衍(大乘和尚)。求那跋陀罗的翻译比较质直,但不失原意。所以法慈说他“又谨传译,字句虽质而理妙渊博”。(见《出三藏记集》卷九《胜?经序》)
即使在五十卷本《杂阿含经》译出之后,直至宋代,《杂阿含经》的一些单品小经仍被一再地重译,据不完全统计,有35种之多,译者有玄奘、义净、施护等人。相对于这些单品小经而言,五十卷本也被称为《大本阿含》。
《杂阿含经》的全部梵本已佚。近年在新疆发现的零星梵本与《杂阿含经》个别经文相同的有十一种。《杂阿含经》与南传巴利文本《相应部》相对勘,约有三分之一相同,其余同于巴利文本《增支部》者约一百二十种,同于巴利文本《中部》者约二十种。此外,在西藏文大藏经中相当《杂阿含经》的零经亦有十一种。
十九世纪末,日本留学欧洲的学者接触到南传巴利语佛教圣典——“五(部)尼柯耶”,对照北传汉译“四部阿含”,参照从十八世纪末以来欧洲学者研究印度、中亚细亚等地手抄经典的成果,了解到“四部阿含”与“五(部)尼柯耶”是原始佛教、部派佛教时期公认的佛教圣典,是佛陀根本思想以及言行的最早记录。
汉译“四部阿含”价值的重新肯定,其重要性要超过“五(部)尼柯耶”,这是因为汉译“四部阿含”不是一人传译的,也不是同一部派的圣典,所以研究起来,虽没有巴利语本的便利,然而也就因为如此,对于组织的次第、经文的具缺、文句的出入,在比较研究上,不同部派的圣典,有其独特的参考价值。
由于《杂阿含经》译于南朝宋元嘉年间,至宋代的雕版印刷,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。长期的辗转抄写,不仅卷次混乱,字句也不免有讹误。于是对汉译《杂阿含经》的整理,由西方学者开始,日本学者后来居上,中国的学者也不甘落后。1908年,日本人姊崎正治对勘巴利文、汉文“四部阿含”,认为《杂阿含经》应当分为八诵六十二部,但其说出自假定,缺乏根据。1924年,中国的佛教学者吕?从唐译《瑜伽师地论》中探索到《杂阿含经》佛说九事(指有情事、受用事、生起事等)而编辑的体例,又从唐译《瑜伽师地论》后十四卷中发现了《杂阿含经》的本母(指可据以发挥的要旨),并根据它对《杂阿含经》逐一加以订正,调整了段落次第,刊定《杂阿含经》为四分十诵:一、五取蕴六处因缘相应分有六诵,即五取蕴诵、六处诵、缘起诵、食诵、谛诵、界诵;二、佛弟子所说佛所说分有二诵,即佛弟子所说诵、佛所说诵;三、道品分为念住诵;四、结集分为八众诵。并改正写刻本的卷次,使得其文可读,其义可详。
一九八三年,印顺法师出版了《杂阿含经论会编》,字数逾百万。该书根据《瑜伽师地论·摄事分》中所引《杂阿含经》的经文,与汉译《杂阿含经》的经文会编、对勘,将《杂阿含经》分为五阴诵、六入处诵、杂因诵、道品诵、八众诵、弟子所说诵、如来所说诵。此后台湾佛光出版社又出版了《杂阿含经》,则分为五阴诵、六入处诵、杂因诵、道品诵、八众诵,收入《佛光大藏经·阿含藏》。
作为佛教圣典的《杂阿含经》,自20世纪初以来,越来越受到了人们的重视,对这部经典的整理和研究,还将继续深入下去。在梵文本《杂阿含经》已佚的情况下,作为中印文化交流结晶的汉译《杂阿含经》,既保存了印度文化,也为中华文化增添了光彩。